下一刻,暗一拔剑,一道寒光划破空气。
“啊——!”惨叫回荡。
鲜血溅满青石地板,那人疼得昏死过去。
“泼醒。”宁凡淡声道。
冰冷的水浇下,刺客呛咳着醒来,双目血红,却没了方才的强硬。
“说。”
“我……我们不知幕后是谁,只知每月有人来送银钱和粮食。”
“叫我们煽动民意……那人,自称‘七蜃’,说是百蛊门的内使……”
宁凡目光顿凝,唤来楚凌雪。
“记录下‘七蜃’,密函送往京城,交楼中查实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翌日,州府会议如常召开。
宁凡照常赴会,神情淡然,仿佛昨夜之事与他无关。
厅中众官却人人紧张,噤若寒蝉。
州刺史咽了口唾沫,鼓起勇气拱手道:
“王爷,昨夜之乱恐为有心人设局,不知是否请朝廷派兵相援,以安云州……”
宁凡目光微挑,望了他一眼,语气不疾不徐:
“怎么,堂堂云州,连几个暴民都压不住?”
刺史冷汗直冒,低头不语。
另一文官咬牙开口:
“王爷,昨夜民间流言……传您为镀金而来,百姓生怨,属下担心舆情生变……”
“镀金?”宁凡轻笑一声,语气冷峻,“若是虚名能平民怨,本王倒愿日日来此。”
他站起身,缓缓走至厅中,目光如剑般扫过众官。
“从今日起,每日定时呈报百姓伤亡与赈粮分发情况。”
“若有一人虚报、瞒报、私吞、徇私——按与血窟同谋论处。”
“云州是朝廷疆土,不是你们的升迁之地。”
全厅肃然,众官再无一人敢出声。
宁凡负手而立,眼神深处有一丝寒芒掠过。他知道,这是局的一环。
而他宁凡,从不怕下场棋,只怕没有对手。
……
当夜。
宁凡将蝎形蛊印交给暗一。
“送回京城,交由楼中,切勿交由宫中。”
暗一微微一顿:“殿下不相信宫里?”
宁凡淡然一笑,转身望向窗外。
“我信他有用,但不信他无私。”
暗一怔怔地看着宁凡,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位皇子……
并不只是从前那个吊儿郎当的贵公子。
他的锋芒,正在一点点从黑夜中显露出来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大玄皇宫,天极殿。
宁龙听完云州奏报,眉头深锁。
“血窟?北荒蛊门?”
他眼神晦暗不明,似在权衡。
王恒站在阶下,目光幽深,却不语。
“王卿,”皇帝开口,“凡儿此次,此次可有进益?”
王恒沉吟片刻,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。
“初显峥嵘,但尚未全形。”
宁龙轻轻点头,神情复杂。
“希望这场棋,值得朕下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