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仔细品来,却终究不如宁凡那一联来得灵动清雅。
宁凡轻轻一笑,并不急着回应,反倒转身问旁边的太傅:“不知这联太傅可有何见教?”
太傅拱手道:“此联虽妙,但意象稍显燥烈,难与烟柳之静谧相应。比之六殿下的上联,略逊一筹。”
众人皆点头称是。
鲁修远老脸微红,冷哼一声,道:“果然是文人风骨不值钱,满殿只知偏袒权贵!”
“哦?”宁凡一挑眉,目光含笑却锋利:“既如此,那便请老先生再出一联,以证公平。”
“好!”
鲁修远怒极反笑,顿足便吟道:“千秋大业一壶酒。”
宁凡轻笑:“山静水流开画景。”
“鸢飞鱼跃悟天机。”
“龙飞凤舞三千界!”
“虎啸猿啼一万山!”
两人你来我往,针锋相对,唇枪舌剑,皆是对仗工整、意象高远,朝堂上看得人眼花缭乱,赞叹连连。
只是,随着对联越发激烈,鲁修远的神色也越发难看。忽然,他声音一沉,朗声吟出一联:“年少轻狂才疏浅!”
这已经不是对联,而是指着骂人了。
宁凡也不恼,轻笑一声,缓缓接道:“老而不死是为贼。”
此言一出,满朝皆惊,连宁龙都咳了一声,勉强憋住笑意。
“双猿伐木深山内,试问猴兄怎对应锯”
“孤骑沦陷泥潭,瞧此兽如何出蹄”
……
鲁修远顿时脸色涨红,手指颤颤指着宁凡:“你……你……竖子狂妄!”
宁凡摊摊手,一副无辜模样:
“不过是对对子而已,先生何苦动怒?若心中有愧,那便不是我能管的事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鲁修远猛然一个踉跄,捂住胸口,“噗”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,竟是直接晕了过去!
大秦使团一片慌乱,急忙上前搀扶。
朝堂上,一片死寂。
半晌之后,有人终于忍不住低声惊叹:“这……是被气晕的?”
“这六殿下……原来不是个纨绔啊……”
皇帝宁龙深深看了宁凡一眼,神情莫测。
秦如月则是面色凝重,盯着宁凡的目光多了一分审视。
宁凡却毫不在意,负手而立,淡然如松,仿佛方才那一场舌战并非出自他口。
“这第一局……”秦如月缓缓开口,语调冷静,“我大秦……认输。”
宁凡转身回列,唇角却微微扬起。
第一战,胜。
这不过是开始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