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内风声鹤唳,朝堂上却鸦雀无声。
皇帝宁龙一句“是否不敢,朕自会查清”,不啻于一枚重磅炸弹,震得满堂文武噤若寒蝉。
王恒身披朝服,额角却已渗出冷汗,深知这一次,他与五皇子布下的棋局已经失了先机。
六皇子宁凡却仍旧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,时不时打量着屋顶梁柱,仿佛那里藏着什么趣味的东西,完全不像刚刚“擒刺客立大功”的当事人。
“宁凡。”
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分量。
宁凡懒洋洋地收回目光,转向龙椅之上神色平静的皇帝,眼眸微眯:“儿臣在。”
“昨夜之事,你可还有要补充的?”
“启禀父皇,”宁凡垂眸拱手,恭敬答道,“只是偶感风声有异,恰好巡视书房,谁知竟发现了几名贼人。多亏属下尽心,方才制敌。”
“哦?”宁龙似笑非笑,“你府中连夜巡查,倒也勤勉。”
宁凡面色不改,语气惶恐:“儿臣素来惫懒,此番实属侥幸。若非暗一机警,只怕贼人早已得逞。父皇教导有方,儿臣不敢懈怠。”
一句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自谦,又顺带将责任归于属下之功,同时拔高了皇帝的“教导”。
宁龙目光微动,却也不多言,挥手道:“退朝吧。”
王恒未及多言,只能随众退下,但心中早已波涛汹涌。
——
朝堂散去,宁凡刚踏出宫门,便被一道倩影拦住。
“殿下。”李子清身穿月白长裙,恭谨行礼。
宁凡挑眉:“李姑娘这般等候,可是昨夜那杯茶意犹未尽?”
李子清轻笑一声:“昨夜风凉茶苦,今日阳光正好,不如换盏温酒?”
宁凡“啧”了一声,状似不耐烦,抬手道:“本王昨夜疲惫,今日要回府歇息。若姑娘不介意,可一同?”
李子清眼中笑意更盛,低头应道:“敢不从命?”
——
回到王府,宁凡端坐主厅,命人摆好茶水,才慢悠悠开口:
“李姑娘昨夜夜访,可是有所求?”
“我只是想知道……”李子清斟了一杯茶,轻声说道:“殿下是不是低估了五皇子那一脉的心思?”
宁凡挑眉,神色如常:“哦?姑娘这是在提醒我?”
“我在提醒我自己。”李子清淡淡道,“这京城水太深,若无一根缆绳,连浮都难。”
“所以你才来投奔我?”宁凡倏然转头,语气锋利,“你以为我是你能抓得住的那根缆绳?”
李子清毫不退避:“若我说,我早知道你不是个真正的纨绔,你会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