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慕名来投,人才初聚(1 / 2)

磁暴线圈那惊天动地的神罚之威,如同在太行山沉寂的冬夜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。其涟漪,不仅震碎了日军的胆魄,更在饱受蹂躏的沦陷区和艰苦卓绝的抵抗区,点燃了星星点点的希望之火。恐惧在敌营中蔓延,传说则在渴望救赎的人们心中滋长。

几场薄雪过后,通往基地所在山谷的隐秘小径上,悄然出现了新的足迹。不再是鬼子的皮靴,也不是溃兵仓惶的拖沓,而是带着迟疑、疲惫,却又饱含探寻与决心的脚步。基地外围,新建起一座简陋却坚固的原木哨卡,两名动员兵警惕地值守着,波波沙冲锋枪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冷光。哨卡旁,用帆布和木桩搭起了一个小小的接待棚,里面生了炭盆,驱散着些许寒意。

这天晌午,哨兵的报告通过通讯器传入了核心舱:

“指挥官!西南警戒哨报告!发现三人接近!形迹可疑但无武装!一人戴眼镜,像读书人;一个年轻女学生模样;还有个穿长衫的,像是买卖人!距离哨卡约三百米!”

顾长清精神一振。传闻的效应,开始显现了!他放下手中正在研究的雷达站升级图纸(伏羲提供的基础优化方案),整理了一下略显陈旧的军装(缴获的日军军官服改制),大步走向山谷入口的接待处。

当他到达时,那三人已被哨兵引导着,有些拘谨地站在接待棚外。寒风卷起雪沫,吹打着他们单薄而破旧的衣衫。

为首的是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,戴着断了腿、用细绳勉强绑住的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透着长久颠沛流离的疲惫,但深处却闪烁着一种近乎固执的求知欲和光亮。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棉袄,背着一个鼓鼓囊囊、沾满油污的工具袋。看到顾长清走来,他下意识地挺直了佝偻的脊背。

旁边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,剪着齐耳短发,面容清秀却带着长途跋涉的风霜,鼻尖冻得通红。她穿着一件已经看不出原色的阴丹士林布旗袍,外面罩着同样破旧的呢子大衣,手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书本样的东西。她看向顾长清的目光充满了好奇、紧张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如同飞蛾扑火般的希冀。

最后一位是个穿着半旧绸面长衫、身材微胖的中年人,脸上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,眼神却有些躲闪,似乎对周围持枪的士兵和远处那高耸的、隐约闪烁着电弧的钢铁巨塔充满了畏惧。他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藤条箱子。

“长官…您…您就是顾长官?”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最先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带着浓重的山西口音,试探着问道。

“我是顾长清。” 顾长清点点头,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,“欢迎来到根据地。外面冷,进来说话。” 他侧身,将三人让进了有炭盆的接待棚。

温暖的空气让三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。顾长清示意他们坐下,亲自倒了三杯热水递过去。

“我叫陈明远,”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双手接过水杯,有些激动地自我介绍,“原…太原兵工厂枪械所的技术员。厂子…厂子被鬼子占了,我…我趁乱跑了出来,在山里东躲西藏…” 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,眼神变得灼热起来,“我…我听说这边有能人,能用…能用‘神雷’打鬼子!我…我懂点机器,会修枪炮,也懂点基础的化工配比…我就想,就想来看看!能不能…能不能用我这把子力气,帮着打鬼子!” 他紧紧攥着水杯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工具袋里隐约露出卡尺、扳手的轮廓。

“我叫方慧,” 年轻女子接过水杯,声音清脆,带着明显的北平口音,“我是…燕京大学物理系的学生。北平…北平沦陷后,学校停课,我和同学们想南下,路上…走散了…”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哽咽,随即又猛地抬起头,眼中燃起坚定的光芒,“我听到山里乡亲们的传言,说这里有…有很厉害的武器,是…是电?还是什么别的?我…我学物理的!我想知道!我想…也许这里才是真正能用科学救国的地方!”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油布包裹,仿佛那是她全部的信念。

最后那个微胖的中年人放下藤箱,有些局促地搓着手:“顾…顾长官,鄙人周福贵,在…在前边清水镇开了个小杂货铺子。鬼子来了…铺子被占了当仓库,家里的…家里的婆娘也…也受了鬼子的气…” 他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恨意,声音低沉下去,随即又提起精神,拍了拍身边的藤箱,“我…我攒了点银元,还有点托人搞到的西药(盘尼西林、磺胺粉)…不多!但…但我听说了长官您的事!打鬼子,算我一份!我就想…就想求个庇护,也想…也想做点小买卖,支持咱们的队伍!” 他打开藤箱盖子一角,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银元和几个贴着外文标签的药瓶。

顾长清静静地听着,心中波澜起伏。技术员!大学生!商人!这正是他目前最急需的基石型人才!兵工厂的技术员能维护保养日益复杂的装备,甚至为未来仿制、改进武器打下基础!物理系的大学生,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稀缺资源,是点亮未来科技之火的希望!而一个熟悉本地、有渠道的商人,则是基地物资流通、情报收集不可或缺的触角!

“好!” 顾长清的声音沉稳而有力,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,“三位能在这乱世,冒着风险找到这里,这份心,这份胆气,我顾长清敬佩!根据地,欢迎所有真心抗日的同胞!”

他首先看向陈明远,目光坦诚:“陈师傅,太原兵工厂的技术员!太好了!我们这里正缺您这样懂机器、懂技术的老师傅!” 他顿了顿,指着窗外隐约可见的矿车和精炼厂轮廓,“您看到的那些‘神雷’,是我们研究的一种新型…电能武器。原理很复杂,还在不断试验和完善。” 他巧妙地避开了核心科技,话锋一转,直指陈明远最擅长的领域:“但再厉害的武器,也需要人维护!我们的矿车、发电机、甚至战士们手里的家伙,都需要懂行的人保养、修理!陈师傅,您的机械知识,对我们建立自己的小工业,让这些铁家伙持续运转打鬼子,至关重要啊!”

他转头对伏羲意念下令:“伏羲,调取矿车传动部分优化图纸(非核心,基础机械结构),在接待棚备用显示屏展示。”

陈明远正为顾长清对“神雷”的轻描淡写和对自己专业的重视而心潮澎湃,忽然看到接待棚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金属板亮了起来!上面瞬间呈现出一幅极其复杂、精密、标注着各种参数和公差的三维机械传动结构图!那线条的流畅,标注的规范,结构的巧妙…远超他在太原兵工厂见过的任何图纸!

“这…这是…” 陈明远猛地扑到屏幕前,手指颤抖着隔空描摹着图纸上的线条,眼镜几乎贴到了屏幕上,口中发出无意识的惊叹,“妙!太妙了!这齿轮啮合…这轴承设计…这散热通道…天才!简直是天才的设计!” 他猛地回头看向顾长清,眼中充满了震撼和狂热,“顾长官!这…这图纸…我能看?我能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