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凛冽,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城外,广袤的平原被一层寒霜覆盖,在黯淡的日光下闪烁着冷光,好似一片银白的冰原。
远处,巨鹿县的河流早已干涸,露出干裂的河床,好似大地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疤。
河边的枯树歪歪斜斜,枝桠扭曲,仿佛是在这场战争中挣扎死去的冤魂。天空中,浓云密布,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下来,似乎也在为这场残酷的战争而哀伤。
巨鹿县城墙巍峨耸立,墙体斑驳,到处都是已经干涸了的血污。城内街道上,行人寥寥,百姓们都紧闭家门,生怕卷入外面的纷争。偶尔有几缕炊烟升起,给这压抑的氛围添了一丝微弱的生气。
城内守将乃是张合,原本他对守住这座城池没有半点信心,可是他在数日前收到了飞鸽传书,信中挑明了刘焉进了关中,已经拿下长安的事情,直言曹操已是道旁败犬,要他等其军队自乱之后,出城相帮。
原本张合还有些将信将疑,觉得这事不可能发生,因为曹操治军严谨之名他素有耳闻,并不认为会出现所谓的机会。
而他却不明白关中人对复仇的执念,那不是曹操卖点好,给点赏赐,再恩威并施就能消解掉的。
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,那是如今已经在汉朝开始生根发芽的佛门讲的。
老秦人不信佛,他们只知道血债血偿,死一个董卓算什么,他们要的是西凉兵死绝。
时间都不能磨灭的仇恨,军法其实也只能约束与压制一二罢了。
于是就在张合目瞪口呆的注视中,城外的曹营直接就开始乱了。
战场上,喊杀声震天动地,盖过了呼啸的风声。刀枪碰撞的铿锵声、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,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乐章。
张绣带领的由关中人组成的叛军,一边嘴中大喊着复仇,一边将手中长戟挥舞,劈向身边的仇人们,鲜血霎那间就溅满了他们的战甲。
此时统领这支西凉兵马的是华雄,其余诸将此次并未出征,而是负责在长安,以及汉中的各个重要城池防守。
可问题是华雄一开始就被阴了,张绣将其骗进自己的大帐内围杀,导致西凉兵一开始就群龙无首,陷入了混乱之中。
最后被杀得狠了,反倒激发起了他们的血性,反应过来后的西凉军也不甘示弱,顽强抵抗,双方陷入了激烈的肉搏战,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土地,在寒霜上洇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殷红。
城上的张合看了会后兴奋的大喊,“出城,那些胳膊上绑白布的,乃是友军。”
附近的军司马淳于琼眉头紧皱,“会不会是苦肉计呢?他们故意自相残杀,故意诱骗我等出城。”
张合闻言大笑,“你仔细看看曹军都乱成什么样了,怎么可能是计。”
“实话说了吧,前日那封信乃是田丰写的,他说刘焉已经入了关中,并已经与我们结盟,还说我方的援兵,与刘焉麾下的人马即将来这里围攻曹操。”
“他真是料事如神,就连下面这场叛乱都料到了。”
淳于琼还是有些担忧,可很快他就看到了北边有一支骑兵呼啸而来,袁军旗帜出现在远处,在袁字旗旁边还有数面绿色的颜字旗迎风招展,来人似乎是大将颜良。
无独有偶,西边也出现了一支军队,有骑兵,有步兵,打着的是金色的刘字龙旗。
于是淳于琼终于松了口气,“那是刘焉的人吧,还有,我们的援军也来了!快开城门!”
“别!千万别!”
张合惊慌失措的声音突然响起,“那,那不是我们的骑兵……我们没有那样的甲胄与马槊……”
“金戈铁马……金戈铁马……这是刘备的人!”
“卑鄙啊,竟然打着我方的旗号!”
一旁的淳于琼想要反驳,可等靠得近了,他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,失声叫道。
“吕……吕布!是飞将军吕布!还有……他,他身边的是孙坚!快给城下的人示警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