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砰砰……”

“嗖嗖嗖……”

城头守军的弓弦与火门从未停歇，铅弹与利矢如暴雨倾盆。

贼兵在剧烈的爆炸气浪与破空锐响中，目睹着同伴被开花弹炸得血肉横飞，被利箭透体贯胸，被檑木巨石砸得头颅迸裂……眼里的斗志渐渐被恐惧啃噬殆尽。

大西军的小掌盘们嘶声大吼：

“躲着点！躲着点！”

“看到火光缩一下脖子……”

喊的挺容易，但哪里能轻易躲避的了？

往往火光亮起的刹那，铅弹已穿透甲胄，所谓 “缩一下脖子” 不过是濒死前的抽搐。

“轰！”

忽有一枚裹着铁皮的 “万人敌” 自城头滚落，在贼兵最密集处轰然炸开。

巨响掀飞丈高土石，硝烟中腾起猩红血雾，单是这一击，便有三十余具残躯抛上半空。

“撤吧，攻不上去了！”

“掌盘，我们跑吧！”

“掌盘早死了，逃命吧！”

一个万人敌让贼兵彻底失去了锐气，再也支撑不住，纷纷调头逃回。

负责第一线指挥的诸多大中小掌盘，再也压不住，也被裹挟着向后退去。

城头守军见仅凭自己就打退的贼兵，各个信心大增。

“哈哈哈，献贼也不过如此！”

“将军威武！我等愿随将军死战！”

张可望看着一哄而退的队伍，肺管子几乎气炸。

“这他娘的打的什么狗屁仗！传我将令，让他们掉头再冲！当兵的哪有这么怕死的！这么惜命做什么！冲上去攻进城才有更多活命的机会！”

督战队的将士望着前方遍野溃兵，个个心生怯意：“王爷，我等只有五百人，若真逼急了杀溃兵，怕是要激起哗变……”

张可望大怒：“怎么，你们也畏战啦？也想抗命？”

“杀……”

恰在此时。

城南与城北方向突然爆发出山崩地裂的喊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