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人尔当真是开心到了极点,东南倭寇最为坚固的据点海波城,被他们以弱胜强,以少胜多,以雷霆之势迅速拿下,这是不世之功。
他坚信,这场大战将为当世所称颂,更将为后世所流传,千古不朽,万世荣光。
积攒了一路的兴奋,只等着与最爱的人分享。
项人尔看着怀中的李诗诗,四目相对,一时间热血上涌,不顾其余,只低头深深地吻向那个最爱的白衣姑娘。
李诗诗从开始的担心,到后来的焦灼,终于演变为见到项人尔安然无恙的喜悦。
如今,她又猝不及防被项人尔深吻着,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,只闭着眼睛,默默接受着这一切,全身竟也慢慢变得绵绵无力,若非项人尔结实有力的双臂环抱,非跌坐在地上不可。
项人尔与李诗诗二人是情难自己,旁若无人,可这里毕竟是军营,大庭广众之下,参军入伍的大小伙子们哪里见过这场面?
于是不知不觉间,看热闹的人已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,更有甚者,竟在队伍里叫喊着起哄。
听到这些声音,一下子将二人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。
项人尔赶紧放开李诗诗,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,他指着围观的士兵大喊道:“都列队归营,注意军纪。”
李诗诗则躲在项人尔的身后,一张小脸红扑扑,热辣辣的,虽低头不语,心中却满是喜悦。
至于陈忘等一路同行的江湖中人,见二人如此这般,非但不觉得羞耻,反而因知道二人情深意切,情路多舛,为二人由衷感到高兴。
戚弘毅听后队聒噪,打马来看,早将一切尽收眼底。
此刻,他看到项人尔极力哄散人群的模样,不禁感到好笑。
戚弘毅大喊道:“监军,今日大胜归营,大家心里高兴,何必扫了大家的兴致呢?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,怎的,咱军中儿郎,就不能有家有室有婆姨吗?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戚将军的一番质朴话语,引得军中将士一阵大笑。
听到这阵笑声,项人尔尴尬地简直想抠出一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。
李诗诗紧紧拽着项人尔的衣襟,羞的连耳朵根子都红扑扑的了。
戚弘毅见他二人这般扭捏模样,接着喊道:“项人尔,我的好兄弟。如今咱们大破海波城,实在是喜事一件,我看不如就趁着这股子高兴劲儿,把你和诗诗姑娘的婚事也一起办了吧!咱就凑他个双喜临门。”
“好!”
围观的将士们齐声叫好,洪亮整齐的声音震的方圆数里都听得到。
项人尔只是咬紧嘴唇,低头不语。
戚弘毅见状,干脆歪着脑袋,看向项人尔身后的李诗诗,询问道:“诗诗姑娘,你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,咱这军营条件简陋,办不了太讲究的婚礼,还望姑娘不会嫌弃。”
“戚将军,”项人尔终于忍不住,抱拳行礼,开口道:“倭寇未灭,何以家为?如今海波城中倭酋山本纲夫逃窜入海,尚未伏法,又有双木洲方向木村武陟麾下八千真倭危害百姓,我怎能,怎能……”
“将军,我不嫌弃,我愿意嫁给他,就在这军营完婚。”李诗诗突然从项人尔身后站出来,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好,就这么定了!”
戚弘毅满口答应着,并将百夫长周勐叫到身前,吩咐道:“周勐,此事就交给你一手操办。”
“将军,末将不会啊!”周勐摊了摊手,表示无奈!
“军中可都是大光棍儿,就你天天吹牛家里有一个童养媳,你不会谁会,就你了,这是军令!”
戚弘毅细致入微,爱兵如子,又常与士兵同吃同住,因而对每一个士兵的情况甚至轶事都很清楚。
一听是军令,周勐再无法推辞,只得拱手领命。
戚弘毅给了周勐三天时间。
三天之后,他要为项人尔在军中主持婚礼,让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。
这三天,戚弘毅将令全军休整。
而他自己却没有闲着,已经在筹备接下来的大战了。
木村武陟麾下八千真倭盘踞的双木洲,从海波城逃离的山本纲夫藏身的闻涛岛,他一个都不会放过。
对待这些不远万里跨海而来也要搞侵略的倭寇,一定要尽数歼灭而非赶跑了事,这是戚弘毅一直以来贯彻到底的军事思想。
穷寇要追,除恶务尽。